一首歌一个故事之——《何苦》

潭影伦心

十一万,残缺的爱

                                          一
    那年我上初三，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几岁，我是转学来到这个学校的，来到之后，老师因为职称的问题和学校闹矛盾，于是，所有的课都是自习，就这样，最后全班全军覆没，他妈地没有一个上了高中！
    面对每天的自习，我们成了被抛弃的学生，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就两张桌子，一张是给我准备的，还有一张，是给另外一个牛逼准备的。因为只有我们配坐这两张桌子。
    老师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工资，尽管为了职称和学校闹的死去活来的，可为了那吃饭的票票，课还是要上的，虽然是自习，老师还是在的，但是，你只要不惹他，随便你折腾。老爸把我安排到这学校是怕我混到社会上去，九十年代初的社会还有一点江湖的味道，老爸知道我的德性，是怕我混到最后被公安给黑了。课其实我都上过，我给自己安排了课程，上午，一瓶二两五，一袋五香花生米，自个咪着。下午，午睡。后来那个牛逼也学我，妈的真是崇拜我！
    当时课堂上流行传纸条，都是一些毛还没扎齐的生哥生妹用纸条打情骂俏，妈的开窍特早，纸条扔罗扔罗就到我桌子上了，真想说他妈别烦我，看都看不完，我没有书包，为此还专门买了一书包，纸条都装进去。等到回家再看根本不知道谁发给我的。有的时候第二天到教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课桌抽屉，还是纸条。记得一次纸条在书包被姐看到，拿给老爸批阅，老爸奔到学校找到班主任，人家就一句话老爸就给揣回来了：谁让你丫儿子长的那么潇洒，我们也管不住呀！
    我很少说话，喜欢混，有时候很感激老爸，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场子。每天两包烟，其中三十六根左右撒给别人，但是从来不给老师，他们吸的比我的烟好。我有很多的刀，确切的说是匕首，经常带着不同样式的去学校，这玩艺还真管用，妈的有了它你说东没有人敢说西。有时候上边有血，但都是我的血，没捅过人，没机会，因为他们聪明，嘿嘿，我也聪明！
    我上了半年，下半年没有再去，我能坚持半年，是因为她，我和她说过的话还没有我唠叨到现在这么多，有时候喜欢偷看她，因为上课的时候她喜欢回头，大大的眼睛，娇小的个子，说不清瓜子脸还是什么蛋脸，反正就是我喜欢的，她总是清纯的留着学生头，头发很黑，皮肤白，比我还白，不用我说这样的姑娘身边一定很多苍蝇在飞，有时候真想呸一口，最好唾沫可以打落两只苍蝇。
    离开学校的时候，一个丫送给我一副扑克牌，居然是她转交给我，路上我就给扔了，因为我暗恋她，为什么不是她送我的东西？就因为这，下学期我没来。
    毕业考试的那天姐夫迁居，让我帮他刷新房子的墙，蹬都没打就去了。可后来才知道他妈你得去补考才有毕业证，答案都在黑板上，够你及格拿毕业证的，上高中是没门！就这样中学时代结束了。那天没有见到她。

                                            二
    我上了卫校，还是那德性，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和中学的同学渐渐失去了联系，其实那时候就没几个人和我来往，因为谁也不想被扁，曾经一个伙计被我治过，带一打手找到我，那死逼说了一句：就这眼镜……没说完我他妈就给他俩抽了几铁链，俩死逼住院一个星期，硬说是自己摔的！
    在卫校我觉乎着学的差不多了，自个也能给自个看病。一次路过巷道被谁家的疯狗吻了一口，回去翻书然后去医院搞了一瓶水合氯荃，找了个小饭馆烧了一份排骨，漱了一瓶啤酒，最后把剩下的骨头汤倒上那水子，直接去赏那条狗，还真管用，这畜生真晕了，当场拖到收狗的地方当死狗卖了八十块钱，去防疫站打了几针狂犬疫苗，整整好好妈的八十块钱，再加上奶奶的！
    离开卫校以后我没有去实习，去了老家跟表哥学武，一年，回来去了南京打工，又是一年，再次回到家里，已经是……九六年。一直没见到中学的她。这之间我认识了璐，璐和我山盟海誓的时候还逼着我在手臂刻了一刀，那丫也有种，自己也刻了一刀，刀疤愈合的最美的时候，璐走了。后来是萍，她比那刀疤爱我，但是她恐惧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走了！心里于是还是剩下了暗恋的她。
    那年，我成熟了，二十岁了，参加了工作，也不是医生，也不是打手，是税务局，我一个人搬去了家里在市郊十一万变电所旁买的一处房子住，很远，但是我喜欢，路上会路过一同学家开的杂货店，那哥们受我渲染记得当初玩游戏，所以自己在家又开了一个电子游戏厅，我当然要练他，真·侍魂，随便用哪个人物也轻松搞定他。
    你别说，这有了免费的电子游戏玩，中学的那帮子来的还真多，有时候居然还敢和我抢机子！一天，无聊，准备去那玩游戏，记得穿了一件姐夫混事的时候穿的白色夹克，不知他因为什么感慨送给我的，晃悠到那里，老远闻到一股女人味，很熟悉，是她，我当时心里嘀里咕噜的，居然他妈的慌起来，故作镇静玩了一会，就灰溜溜的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次没说话，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她还是那么的美，还是那发型，那眼神，那脸蛋……还是那种香……我对女孩子的体香特敏感，记住了就一辈子忘不掉。那夜，失眠了，听了谭咏麟的《一生一次》专辑十九遍。
  

                                            三
    在那个游戏厅开始和几个老同学热乎起来，我期待着她的再次出现，可后来我知道处的几个老同学都喜欢她，都追过她，我想吐唾沫的欲望又出来了，于是喝酒，把那几个喜欢她的一次次灌醉，然后揣上两脚。她也经常来这个同学家的杂货店加游戏厅，记不起来是谁先和谁说话，反正我不喜欢说，不然我觉得她早是我的了，有时候挺怪爹妈给我的这张嘴笨，可还是长在我的身上，有时候还真恶心几个处的好的同学都喜欢她，你说这喝酒的时候盘子里还有一块肉，到底谁吃了好？
    后来和她说的多了，说着说着，就说出了那个店，说到公路上，说到了我住在十一万的地方，最后是坐在了我的椅子上，我喜欢放歌给她听，当然全是谭咏麟的，我觉得他唱的比我说的好听！我喜欢看她，侧面，背面，上面（因为我个子高），但是我没有看过正面，我不敢，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也许我们恋爱了，也许没有，因为，谁也没说出那个字，有时候我想说，却舌头抽筋，我不敢，她在我心目中太完美了，她常去我住的地方，坐在我的卧室椅子上，她从来不碰我的床，所以，我想说爱她，甚至想抱住她，吻她，可我到那时候就抽，可表面上我却出奇的正经，因为我经历的多。还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去过她家，她父母对我很好，可同学们去的也多。
    萍后来来找我。曾经她走的时候我没有解释，我是那种从不解释的男人。有一年冬天，当地的自来水臭的不能吃，萍在外地学习，她弟弟还小，于是我带着一个伙计去帮她家挑水，有一个多月吧！她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但我讨厌那种在没有看清楚一个人的本质之前就下决定的人，所以，她只是来找过我。
    有时候很烦，于是去了她的家，我告诉她我心情不好，天气也比较热，晚上准备一个人带张席子去北面十公里外的山上睡觉。后来天黑我没有看见星星就没去，果然早上醒来的时候雨下的很大，看了一眼窗外，居然是她站在窗下，我的窗户高，她看不见里面，她似乎敲了很久的窗户，我当时心里一热，敲了一下窗户，然后飞奔出去把她拉了进来。她是担心我昨晚去山上被雨淋，所以不放心来看看。如果没有计算错，真的，我的数学不差的，这大概是九二年以后让我最感动的一次，我第一次注视着她的脸，真的很美，夹带着一种忧郁，我真的很想对她说我爱她，但是我不能玷污我心目中这份最纯洁的爱！那次她走后，我真的哭了，我恨我的原则，我无法主动，也许会失去她……
    打开收录机，放的依旧是那张谭咏麟的《一生一次》，……爱上了，就理不清怎么办……。后来我把这盒歌带给了她。记得我说过她的头发很好，她每次去我那里偶然会用手轻微撩一下秀发，但我还是在扫地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她掉落的碎发，我不是一个变态，但我还是把那些碎发收了起来，许多次以后我确认一根都没有遗漏，但我没数过有多少根，后来锁进了一个很大的樟木箱子里面，钥匙丢了，至今至少六年没有打开了。

                                            四

    萍找我的次数多了。我把萍的故事告诉了她，我问她我该怎么做。我希望她嫉妒，但是她说我应该回头给萍一次机会，我愣了，后来在她的撮合下，我们三个在我的小屋吃了一顿饭，她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我的‘妹妹’，其实我想娶的人是她，而不是萍，我有点怨恨她，可我没有资格说她，因为我也没有勇气把自己的爱说出来，而错失了她，如果两个人中间多那么一个‘爱’字，我敢发誓她一定是我的新娘！
    萍在我身边的时候，她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依旧周旋于那几个同学之间，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大她很多的军人，萍也最终成为了我的新娘。我也把和她的故事告诉了萍，但萍从此再也没有理过她，这就是女人……
    这些年，偶然间有很多关于她的回忆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们依旧在同一个城市，但很少见到对方，或许她的父母比我还疑惑我为什么没有成为他们的女婿。她是否真的爱过我也被我和UFO、金字塔、恐龙灭绝同时列入我研究的四大迷之一。终于有一天，一个很铁的哥们对我说了一件事情，她对他说过我，说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我天生就是一个装心思的机器，真的，我的心思我从来不说的，但这次太大了，我装不下，回家后四处找遍终于找到了我后来买的CD--还是谭咏麟的《一生一次》，可怎么听都不是以前的那味了。何苦？他妈的为什么歌名也叫《何苦》？我甚至在想，写这歌词的伙计是谁，写的真准，没有一句不适合我：
  梦难圆却难免 陷入感情的深渊
  黑夜难天明   徒留痴情谁怜
  冷风又掠过回忆 相思与痛若缱绻
  花落尽荒凉一片 心难守又奈何
  爱与怨总无界线
  终夜听叹息  左右不了转变
  情绪又狂乱  紧握着一张感情的白卷
  怎么能无怨无悔
  我何苦为了你 隐瞒所有哀愁任由飘零
  忽东忽西 犹如浮萍
  我何苦为了你 流浪在温柔枯萎的旷野
  感情的结 今生难解

    感情的结，今生难解？我想是的，哥们的那句话对我很重要，如同林小胡子唱的《千只针刺在心》，我的心很痛，我终于知道了答案，但是命运已经交错的太远，再也无法重新开始，我一直是内疚的，每到逢年过节，我都去看望她的父母，总感觉那才是自己的岳父岳母大人，我想这样一辈子，我情愿！我也知道这是不能弥补的，但这样，我会好过些！
    转眼到了二零零三年，除了在我的婚礼上，朋友的婚礼上见过她几次，还记得有一次，是在小区的广场上，看到她带着女儿在玩耍，她还是一如当年的美，她女儿很像她，我想应该是继承了她的美和她的气质，看着她熟悉的身影，我视觉有些模糊，萍带着我们的女儿在坐玩具车，至少，我想我是幸福的，但我希望她幸福，而不要和我一样心里还留着那份残缺的爱！


                                            五

    当和萍之间的爱情也转化为亲情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彻底枯萎了，说真的，我想如果要我说一辈子心里留下过多少女人，那么，第一个肯定是刀疤，她是唯一和我山盟海誓并且在身体上刻上痕迹的人；第二个是萍；第三个是她，她叫静，她在我内心深处留下了一份残缺的爱，也在她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个永远的误解！
    我知道我的内心不会再出现别的女人的时候，我把自己带出了生活，交给了网络，网络是个垃圾堆，不管你是什么重金属或者宝石，掉了进去，你也就是垃圾。曾经的年少轻狂一去不复，岁月不断的在增加着我不重复的性格，使我像一只沙漠中的蜥蜴一样，充满了自己都无法看透的诡秘；又像一块静静的石头，不露声色的让岁月洗刷……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故事的海洋，这段残缺的爱，原本是我要留在心中的，但是我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把它写了出来，我想更多的人知道这样的故事，也希望更多的人可以读懂点什么，那就是不要错过爱你和你爱的人，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懂得珍惜和拥有，不要让真爱留下残缺！
    原本，你真的可能是我身边的那条平行线，只因为一点点的倾斜，我们相交了，最终只是在相交处留下了一个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3 10:41:19编辑过]

潭影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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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2-13 13:11:32编辑过]

jojo

楼主真是有心人~ 写得真实又具感情

静水流深

你的成长史啊

johnchowkithk

哇
真情流露

bluebaby

呵呵，是我在坛子上看过的最动人的贴，看得我恍恍惚惚的，还以为写的是我的故事，不同的是，我喜欢过的小子比你还酷，毕业后，我上了大学他留在家乡的银行工作，后来假期回家，同学说起他抢了自己压的运钞车，50万，仅仅50万而已，半年后“伏法”，要知道他和他的家庭完全不缺钱，我想我喜欢过的全部是这样时而冲动愤怒，时而纯真木讷，但永难虚伪、永难甘于平淡、永难言不由衷的男人吧！那以后，我也再没有回过那个城市，一别竟几成永别。很多次，在夜里听歌，听那个陪伴了我们整个青春的男人唱他夜里站在高楼顶上喝啤酒，唱“一直把你藏在歌里面”，听他在最缠绵处落泪，在最高音处哽咽……我固执地相信，他一定也曾决绝地把这样的感情抛却在冷风里，我们终将老去，可是在那样的歌里，没有一段爱会老去，我想这就是我们爱他的原因：我们真正爱上的，是我们共同的青春吧！

俩忘烟水里

真是真情流露啊，粗俗又不失典雅，粗矿又不失细腻。支持！！！！！

tulip

哎，感情的结，今生难解

大酋长

写得不错，继续发扬。

躲开你的心

<>为什么又是这样？当时为什么不勇敢一些？明明确定心中所爱，还是牵了别人的手。</P><>也许你们现在的生活都是平静如水，也许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是许久以来的财富，可是，随着年月的增长，你们的遗憾会越来越多。只能说，你们不是没珍惜彼此，只怪当初的两人都太好强了，谁都不愿意首先作出承诺：跟我走！</P><>能说出口的时候，请对她讲你好钟意她，只愿意跟她一生一世。</P><>过去了，还是希望大家都幸福吧，为了爱你也是你所爱的那人。</P><></P>

peter

<>写得好沧桑啊。。。“请不要放弃你最爱的人”</P>

假如

对，我支持你，不要轻言放弃

百分百Alice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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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uyad

好文好歌。

大时代

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