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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
我愿意漂流而不回头
让河水洗刷我的伤口
岁月如歌
我的歌声向何处飘去?
当它穿过黑夜的时候
.............................
隔了十一年,经历两次惨痛飞鸽,终于还是在9月30日坐定在上海体育场带着洗好的耳朵,毕恭毕敬地等待“左麟右李”的开场。之前一夜,做了一个梦:冷清的演唱会,呆滞的脸,沉闷的音响,歌手如连线木偶在舞台上一举一拍地动着......。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尽管一直不承认隐隐约约还是怕的,毕竟他已经这么多年没来上海开过演唱会了,毕竟如果没有今年“左麟右李”的轰动及“首部曲”和“二部曲”的推出,ALAN已可算是淡出歌坛了,毕竟在国内ALAN绝大部分的歌迷群是在20到30这个年龄层,大多已经工作几年了,少了几分激情多了几份理智,毕竟开露天演唱会是很现缺点,吃力而不讨好......。第一次听ALAN的演唱会是在92年上海的东亚之光,开了三场听了二场,一头一尾,这也是第一次瞧歌手的现场,很多事已经模糊了,只是还记得那三天都没好好的睡过,睁大着眼盯着天花板等天亮,还记得有二个学生在垃圾箱中躲了24小时想偷溜进演唱会,但却在开场前一小时被捉出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今天的“左麟右李”.....
站在台上,ALAN穿着银白色闪闪亮的演出服,映着台下星星点点各色的荧光棒,听着熟悉的歌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飘出回旋在这片我熟悉的土地上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身上,心中由不得哆嗦了一下。这是一个大型的Party,每一首歌都是刻录在自己的岁月中,每一个曲调都会有人或轻或深的合着,每一个音符都激荡在热烈的眼中,而每一个人都是演唱会的主角。随着音乐,轻轻哼唱着每首歌,不用经过任何思索,歌词自然而然的就能从嘴边流转而出,流畅得连自己都感觉惊讶,好久没唱这些歌了,原本以为早从记忆中洗去,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与自身融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演唱会中选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经典的老歌,即使是翻唱别人的也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作品。在瞧完“左麟右李右 Part I”时,留下一个很深刻的印象,Alan的嗓音真的是不比当年了,没有了那种清亮的光泽,但却是更能深入到歌中去,每一首老歌在他唱来都具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但到了现场,却发现DVD给你的感觉还是错的,虽然不比当年最高峰时的透亮,但更沉厚了更多了磁性,适时的颤音更显得入骨深情。他还是最好的,如果说十多年的东亚之光现场他用如青春烟花的炫烂在瞬间霸道扫荡了整个大脑牵引了所有思想,那这次“左麟右李”则散发出钻石的光泽,让你所有的感觉器官不舍得错过遗失丝毫,现场的气氛是热烈的,在我所瞧过的演唱会中无一能与其比美,闪动的荧光棒,一刻不间停的人浪,但歌还是暖暖的包围你在其中,既然在外界如此燃烧的情况,依然是能清澈感受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和场内热闹的气氛相比,演唱会的布置是极为简洁的,没有太多的花哨饰物,没有布满整个场子的大屏幕,不“艺术”,不“精美”,不“雅致”,但简洁本就是ALAN的风格,他也不需要用除歌声以外的其他东西来吸引人。他所带来的那些“港式”笑话,由于地域文化的差异,国内的观众并不是十分欣赏得来,但今天坐在这儿高声唱合肆无忌惮挥洒着自己热情的每一个人在这儿的原因,其实还是为了歌。歌,这是最纯粹的东西,或许我们今天已经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如此记掛着这个人,因为性格因为热情因为青春......种种复杂感情混合交融在一起,但回到最早的当初,让我们吸引上的,是这个人的歌,至少我是如此。简单布置的现场反使人有了一种亲切感,经历了这么多演唱会的磨炼,早已对光怪陆离的布置,妖艳跃动的奇装异服失去了味觉,激情热烈共鸣依然是演唱会最美丽的装饰,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什么这许多人还念念不忘简陋的Woodstock 69。
演唱会继续着,每一首歌都是经典,每一句歌词都打动着人心,选的那些歌无疑是成功的,除了商业性质的讨好听众,更多的是在歌中分享一起经过的快乐时光,“左麟右李”在香港的成功很大部分是由于如此,在一个低迷的环境下激起人们对生活的热情,就如“狮子山下”,这已经不是首简简单单的歌曲,而是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曾和朋友聊起过,为什么现在华语唱片市场会如此低迷,我的感觉是一般来说一张唱片出版后“星迷”购买的比率只点其中的一小部分,最高点应是不超过20%,而绝大部分的购买者更多的是被好歌吸引。星迷是不稳定性物质,特别是青少年听众。一个歌手即使到达过前人未有的最高峰,都终有一天会走入低潮,在由高到低,由兴盛到淡出中,星迷群总会不可避免的正常流失,等到这个歌手慢慢被人遗忘时,能促使后来者去购买他/她唱片的,必然是歌,而不是他/她曾经被多少人喜爱着。再回到“左麟右李”,在香港那么多场成功演出中,大部分的参加者都是为歌而来,这个其实本身就代表着ALAN在香港80年代有着多么辉煌的成绩,他也应是无憾的,那么多人曾为他的歌感动过,那么多人把他的歌牢牢记在心中,对于一个歌者,这是最好的奖励。而,这也是流行音乐最大的魅力,让每个人都平等的站在音乐面前,即使你不懂复杂的音符乐器,都可以被感动或者用歌声来表达出自己的感觉。经历的半个多世纪,既使目前暗淡的市场都不能掩饰这种文化的勃勃生机,它不需要和其他那些比谁更高雅谁更艺术谁更完美,扎根于泥土之中,吸收下里巴人的养份而成长,自然且健康,就是最美的。
仔细瞧着大屏幕上Alan的脸,虽然比他实际的年纪瞧起来要年轻些,但还是老了,略略松驰的肌肤,皱纹也依稀可见。但,今天他站在这儿,不加掩饰自己的皱纹,尽兴的放声高歌,又何偿不是一种骄傲,一种老得起的自豪和骄傲。用一些现代化的手法,的确是可以推迟容颜的老去,精妙的化妆也可掩盖细小的皱纹,但心的老去是无法弥补的。只要依然快乐,自信,等待并喜爱着每天的日出,那个臭皮囊又算什么。所以,那个青年才会自信地说出“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让我惊喜的是李克勤,在我的潜意识中ALAN多好都是正常的,他已经不只是那个单单会用好嗓子唱歌的歌手了,刚出道时的李克勤还是顺利的,醒耳的好嗓子,优质的专辑,讨喜的性格,很快就受到了重视,歌声自然单纯而简单,经历了几被遗忘的低潮,性格的成长思想的成熟也渗入了歌中,今天的李克勤无疑是最好的,胜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刻。现场每一声欢呼都有李克勤的一份,你的出色人人都听得到。深情对话,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只是说着说着不免还是会有些激动,他台上用着不流利的普通话结结巴巴的向ALAN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ALAN笑着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虽未言语,我想,其实他私下也是感谢李克勤的,许多快乐从两人合作之中产生,因为分享,所以快乐更加加倍。这种相呼应的快乐可以从他们的合唱中听出,如此丝丝入扣。
演唱会是成功的,这次八万人体育场演唱会中,原计划售出4万个席位,但到最后票房出乎意料,举办方,在看台上又加多近一万个席位,几乎销售一空;比票房更热烈的,是现场的气氛,三个多小时的演出二次encore,每一个在现场的都忘我的享受其中的快乐。
离开体育场才猛然醒觉自己也不知不觉跟唱了三个多小时每一首歌,估计明天喉咙是如何都发不出声音了。从感情从理智都不后悔去了这场演唱会,这么多年歌听下来,其实已经很少为了单纯的激情去看一场演出,左麟右李对我来说是一场理智消费,他们的歌超倍让我赚回每一分票价。除了精彩的演出外,这个演唱会最让我高兴的或者就是歌迷年龄群的分部相当广,虽然是以20岁到30岁这个年龄层作为主力,但也不少一些40岁左右,及十多岁的人群,在我前后左右随处可见,他们也和我一样,能唱合每一首歌,感受到同样的愉快。
离开时,回首看了看体育场,ALAN,希望你能再次回来。
后记:
今天从黄昏开始,上海就下起了雨,到现在一直没有停过,这个家伙啊,还真是幸运伦。
注明:开道那节小诗瞧自网上,忘了出处,因为很是喜欢,就随手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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